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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绝望航路(1/5)

    “方舟”号的引擎发出垂死般的咆哮，拖着残破的舰体和满舱的必死决心，驶离了“珊瑚礁”基地，没入深海的黑暗。这一次，没有告别，没有回望。因为他们知道，身后已无归途。

    “修正派”提供的“临时航道”，与其说是航道，不如说是一条在狂暴的“夹缝”与现实世界边缘、被强行“撕开”又用规则碎片勉强“缝合”的、极不稳定的伤口。

    航道内部，景象比他们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空间穿越都要恐怖。没有方向，没有上下，只有无数破碎的、倒悬的、相互重叠又排斥的空间碎片，像被打碎的万花筒，在疯狂旋转。

    七彩的、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规则乱流如同狂暴的河流，在航道中横冲直撞，不时有细小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、湮灭，带走一小片“存在”。

    “左舷，规则湍流！强度9！带物质剥离效应！”“舵手”（一名“遗产守护者”的老兵）嘶吼着，双手青筋暴起，死死握着几乎失控的舵轮。

    庞大的“方舟”号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片落叶，艰难地规避着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，左舷还是被一道乱流擦中，外部装甲瞬间被“融化”了一大片，露出内部冒着火花的管线结构，几名靠近舷窗的队员被泄露的高温和规则辐射击中，惨叫着倒下。

    “阿哲！稳定器，局部稳定！”凯瑟琳的声音在剧烈摇晃的舰桥中响起。

    她将自己固定在指挥席上，仅存的右眼死死盯着前方扭曲的航道，通过舰载计算机和残存的探测设备，疯狂计算着最“安全”的路径——如果这条路上还有安全可言。

    阿哲守在舰桥后部，那个粗糙的“规则谐振器”已经被连接到“方舟”号的主能源线路，但它现在还处于预热和初步调试阶段。

    他分出一部分精力，操作着几个临时加装的、更小型的稳定装置，试图在舰体周围制造出极其脆弱、但聊胜于无的局部稳定场。

    稳定场的边缘如同肥皂泡，在规则乱流的冲击下疯狂变形、破裂、重组，每一次都消耗着宝贵的能源。

    苏婉躺在舰桥旁一个临时加固的医疗支架上，身上连接着谐振器的核心接口和生命维持系统。她的脸色依旧惨白，呼吸微弱，但眼睛半睁着，视线落在前方那地狱般的航道上。

    她体内的剧痛和规则的紊乱从未停止，但她的意识却异常清晰。

    她能感觉到，随着舰船深入航道，与“初始之城”和“夹缝”的“距离”在拉近，她体内那些来自林烨的信息碎片、卡夫拉的传承烙印、以及与“熔炉”共鸣后的残留连接，都在产生一种微弱但持续的“共鸣”和“刺痛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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